莫渎

*吸血鬼小叶x不老魔女老王的圣餐，高汤炖的是叶all，紧急滑铲的血豆腐很难吃，很多很多梗和ne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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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老王，我之前忘了问，为什么你是魔女？”叶修趴在柔软的地毯上——地毯是专门为了他配置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小孩子癖好，他好好的椅子不坐，非得瘫地上——手里端着手机打排位，眼睛不离屏幕随口问到：“你看过诡秘o主吗？难不成你是那种魔女序列？”叶修是个神一样的网瘾少年，自然看过这部把卷毛狒狒骗进来刀的经典蒸汽朋克scp基金会邪神buff叠满的网文巨著，有时候叶修一琢磨，感觉自己也像个网文主角，就那种一穷二白离家出走打电竞的大神，最后肯定是要登上世界舞台的。这些想法他没和王杰希说过，叶修自己躺床上翻个身也一笑而过，实在太中二。

王杰希何许人？往小了说他是叶修现在明面上的监护人，一群小朋友的保育员；往大了说是字面意义的长把魔女，不会骑扫帚但会施魔法的那种。王杰希坐在红木桌前批公文——魔女也是有公会的，大名微草堂，还有个有趣的小名叫百草园，是学生根据鲁迅那篇童年回忆取的名。王杰希巧不巧就是会长——此时闻言扬起手中的羽毛笔，巧妙的做了个抖动的动作，要是再配上哈利波特里的漂浮咒语“羽加迪姆勒维奥萨”，就格外有魔幻现实主义的味道，实际上没有这句咒语他也穿的实在不像一个受过社会化教育的人，就这样走进hp only展也不违和。

王杰希穿一身翡翠绿袍子，同色尖顶帽上隐隐闪着光，大概因为在办公，他戴上一只单片眼镜，眼睛链条受重力场影响自然下垂。说到这，叶修当初被带回来时发现学校的课程还有自然科学，还问过他魔法的世界也讲科学吗？王杰希解释到魔法一直与科学并存，他本人除了是魔女工会的会长，还是某所高校的荣誉教授，周末时不时回去上堂座谈会，讲天文和草药学。

我们介绍时叶修已经平稳地飘起来，离地毯至少十英寸，但他一点也不慌，这算是他们两人一个亲密的保留节目，就像年年挑团建地点刘小别都要飚手速说去迪士尼一样。叶修在空中轻巧地转个身，脸朝上手举手机一个漂亮的连招，满意地看到对面打出gg。叶修翻翻QQ列表，没人联系他——当然没人联系他，这是用新手机号注册的新号，就是担心会有人根据他的原号联系他，现在这个手机里唯一一个孤零零的可联络人正坐在那边批公文。

叶修关了手机在空中飘着，双臂交叉枕着头，歪头又问王杰希:“诶老王，你还没回我问题呢？”他是真挺好奇的，王杰希大概不清楚，他下族学了却听到过有男生私下吐槽这种说法，说自己像是那种带了男变女属性的马猴烧酒漫画人物，叶修听了心里一乐，立刻编排王杰希为魔法少女杰西卡。叶修个人是不在意这种说法的，种族不同啊！作为一名在各大文学作品中用烂的血族男主，叶修被捡回来的时候王杰希还眨眼睛，问他和人类有没有生殖隔离。叶修回复他说你看过暮光之城不，男女主有娃吧？还被人家男二喜欢上了呢！可见爱情是没有所谓生殖隔离和年龄差的。王杰希听了深深叹服，将叶修送去蓝雨那边过了一个月，美名其曰去和尚庙磨性子，别春心萌动祸害人家小姑娘。话都偏到这了，不如正好讲讲他俩的邂逅。谁都知道邂逅这两字不能乱用，不免带出一点微醺与春意出来，但是，诶，放在他们身上还真真合适，春意是指季节，微醺的是王杰希。那年杏花微雨，微醺的不老魔女遇到春天的新叶第一件事就是把呢大衣脱下来裹着人去吃麦当劳，只因为当天有活动，买儿童套餐可以送特摄玩具。叶修作为幼年吸血鬼，他当时就心里门清，这杰西卡也是个奇人。

此时王杰希一目十行，在牛皮纸上签下意义不明的连串字符，那是他的英文名，意思是这份他同意了且没什么要吩咐，叶修总疑心这是不是和古代皇帝写已阅一个道理。王杰希写的汉字好看，不知道是不是B市人都这样，字里有种大爷早晨遛鸟的散漫和严谨，但魔女怎么听都是西方文化席卷，王杰希只能也装模作样取个英文名，刚开始几天只能对着o度拼，后来熟练了就像医生写病例一样自成一派。他没抬头，随口答到:“这就跟网上那些女孩子看见一个够帅的帅哥管叫他美女叫他老婆一样，男女其实没什么区分，更多的是超越性别的美，叫魔女也只是一种习惯法罢了，确实比叫魔男好听，后者听着像流氓。”

叶修听得深以为然，名字有时像个魔咒，最明显的例子就是辛德瑞拉，辛德瑞拉不就是灰姑娘，但是在中国人眼里，叫辛德瑞拉的是一个曼妙的外国女郎，叫灰姑娘的一听就是个灰头土脸的扫地女工。叶修寻思这个题目有意思，放到毕业生的论文里一定很有看点，再附上两篇前后矛盾冲突的文献，一定能让导师看了仰天长叹到往事沉沉不可追，来日道路光明灿烂，这篇文章就赐名为“熹烂”吧！

叶修这个年纪自然不用写论文，只顾看人家乐子，但他得写作文啊，奈何他文学素养实在不高，每每写例子都是一个路数，在他们兴欣学府里只能算是矮子里面挑高个，好在有方锐包子什么的顶着，不然这泼天的富贵就轮到他了，作文不及格的得去唐柔老师那面批。

跑到微草堂来上学用王杰希的话是用来给高英杰这些小辈增长自信的——叶修年纪小，可耐不住辈分大，要叫他哥哥叔叔的居然不在少数，偏生叶修还表情陈恳地说这是奉献自己服务他人，感动中华人物应当有他的一席。一听这话，王杰希一浓眉大眼的居然正色道我是来自星星的不老魔女，ww1、ww2的背后都有魔女的影子，要论起来我才是实业救国的进步青年，这个位子我当仁不让。叶修败下阵来无言以对，没办法，他们血族说出去威风，是黑暗堕落美型的代名词，但其实大多都在棺材里长眠，特别是资历老的，别说成立长老院了，根本不问世事，自有一副屋顶着火我睡觉的高姿态，不如魔女他们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叶修不吭声，王杰希却惊讶地抬起眼皮，他手上只有最后几份要批，抽得出这个功夫和叶修掰扯、“今天是万圣节，我记得之前约好要去次迪士尼？”王杰希试探。叶修煞有其事地点头称是。迪士尼整个十月都是万圣季，11/1截止，为了有仪式感他们原定今天当天去，但现在最多赶个末班车去打卡，很不幸，尽管王杰希是魔女，但他不会飞，也不会骑扫帚。这事是他对不起叶修，他应该道歉的，王杰希想。所以他突然推开椅子站起来，在叶修莫名的眼神里走动。

灯熄灭了，无声无息地。叶修眼睛自带夜视buff，平时黑棕的瞳孔泛着红光，两秒后才意识到这厮用魔法关了灯， 心里吐槽王杰希这些古怪的习惯。王杰希有的习惯比叶修这个正版还血族，比如他办公室的窗帘总是拉上的，黄绿的双层遮光层，不开灯屋里字面意义的伸手不见五指，吓人，但王杰希就没改过作风，在意的这份上，像是对某个故人的纪念——都说长生种最伤人的是寿命论，叶修知趣不问是何缘由不见光，王杰希便愈发觉得此言有理。

叶修抬头张望，王杰希不知何时退到墙角去了，他那里似乎亮一些，叶修猛地意识到这不是错觉，混沌的黑色孕育出一线光。是星空，准确地说是著名的«星月夜»，但一切都是变化的，幽蓝的天幕上螺旋式的星云或顺时针或逆时针地旋转，盯着看叫人犯晕，低一些的地方，树枝随无形的风簌簌地抖，叶修看向办公室门口，那里正是梵高所住的精神病院的窗台，叶修想象着这位需要弟弟接济的画家从窗口看见这玄妙夜景的场景，心中燃起一颗火种。

叶修的脸在星空下被照的发光，这张脸平时嬉皮笑脸，现在却因环境和制造环境而露出放松而平静的笑，叶修转向暗处王杰希，轻声道：“可以呀老王，够浪漫，一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啊。”永远与时俱进的不老魔女点头说不然钓不住小孩啊。

万圣节快乐。王杰希轻声说，今天很晚了快去睡吧，我们明天去迪士尼玩小熊维尼和他的朋友们。